2.河童
我從沼澤裡探頭,夏日的酷熱瞬間消了大半,原本清澈的水面因為我的到來而混濁不少,幾乎看不到沼澤底。我在一個地方靜止不動,感受泥巴水輕撫過腰間、臀部與雙腿之間的異樣感覺,一邊等待沼澤再度清澈。
新吉哥好慢哪!
我在心裡叨唸著,一邊低頭凝視已經泡皺了的手掌。
這座沼澤就在車站到我家的必經之路上,新吉哥每個夏天從東京搭車到我家時都走同樣的一條路,路上就會經過這座沼澤,所以我特地來這裡邊等他,可實在是等得厭了,太陽又毒,我才脫了衣服下水。
反正也不會有其它人經過啊!就算經過被看到了也沒什麼,這附近的孩子都是這樣玩的。
我慢慢等,等到沼澤再度清澈,正打算再潛下去游個兩回時,我發現前頭有人走過來了,不禁開心地在沼澤裡揮舞雙手,大叫道:「是新吉哥嗎?新吉哥!」
「……八重妹?」
真的是新吉哥!我難掩喜悅地大叫,手揮舞得更張狂了。
人影用小跑步的方式緩緩靠近,每一年新吉哥都會帶著帽子回來,太陽實在太毒辣了,今年也不例外,那頂帽子讓我更加開心地在水裡跳上跳下。
「八重妹!妳在做什麼?」
新吉哥停在最靠近沼澤的路邊,撥開叢生的植物朝我這裡問。
「歡迎你!新吉哥。我在游泳呀,今天實在太熱了。」
我朝他揮揮手,卻見新吉哥因為長時間在太陽底下行走而潮紅的雙頰變得更紅了,還伸手遮住眼睛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說:「八重妹,妳……什麼都沒有穿不是嗎?」
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,的確是什麼都沒有穿,泳衣對鄉下的孩子來說是很遙遠的概念,衣服一脫就衝下水還比較快呢!我不太在意地嘻嘻笑:「很舒服的唷!新吉哥也下來游吧!」
可新吉哥沒接受我的邀請。
他紅著一張臉,搖搖頭:「快點上來把衣服穿上!」頓了一下後又說:「這座沼澤中有河童,待會就會伸出手來,把八重拖到水深的地方去喔!」
我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了!
大概是因為另外一邊的沼澤岸上有一座小廟的關係吧?大人都說那是祭祀河童的,河童就住在這座沼澤裡,實際上也的確有人在這裡溺死,所以這傳說就更繪聲繪影了,但我可不信這個,畢竟我都游了這麼多年了呀?
「別開玩笑了,才沒有那種東西呢!」
雖然是這麼說,但是新吉哥畢竟回來了,於是我一邊說一邊打算上岸,可正當我說完「那種東西呢」這五個字時,我卻發現有人在摸我的腰!
「呀!」
我嚇了一大跳,瞬間整個人從沼澤裡頭跳了出來,新吉哥見我大叫,也面色緊張地問我:「怎麼了?」而我只是不知所措地凝視著沼澤,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是真的有人摸了我的腰?還是只是錯覺?
或者……這裡「真的」有河童嗎?
我皺著眉,急促地喘了好幾口氣,後頭新吉哥又喊了我一聲「八重妹?」這次的語調變得急促了些,我這才拋下不知所措的心情,上岸穿了衣服跟新吉哥一起回家。
母親已經在家等了好一陣了,見新吉哥到了,眉開眼笑地拿出放在河水裡冰鎮的西瓜,切成一片片裝在大盤子裡,直催促著新吉哥吃;新吉哥估計也累得嗆,拿起一片兩三口就吃完了,我遞給他第二片。
突然一陣涼風,我看見母親拿著一把大扇子在我們的旁邊坐下,扇子揮呀揮地替新吉哥搧涼,慈祥地說:「都長這麼大了!東京的叔父身體好吧?」新吉哥滿嘴都是西瓜,只能用點頭代替回答,對母親來說已經很足夠了。
「不要只有夏天才來,隨時有空就來玩嘛,新吉。」
這是每年夏天都會聽到的話,我也拿起一片西瓜吃,在家裡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要注意一下形象,所以小口小口地咬,盡量不讓嘴巴動太厲害,耳邊聽到母親唸我:「八重,妳也說句話啊!這孩子就是冷冰冰的!」
我不禁不滿:我哪有冷冰冰的?我是給新吉哥看到我賢淑的一面呀!
偷偷覷了一眼新吉哥,他正專心吃著西瓜,很安靜,看起來比其他男孩子要好看多了,沒有泥巴、粗魯的口音,新吉哥可是上到東京念書的秀才呢!
我想自己大概臉紅了,一張臉熱熱燙燙的。
這一晚我很早就睡了。
可能是在沼澤那時候被一嚇的關係,我很累,吃完晚餐後就猛冒冷汗,只能早早衝了澡就往被窩裡躺,睡到半夜卻覺得熱,遂把棉被踢開了。
半夢半醒間,我感覺到有人在房門外逗留。
我想動,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,所以只能用眼角餘光瞅著紙門,窗外的月光讓那個人的影子清晰地浮現,是個男人的形態。
是新吉哥嗎?
我疑惑地想著。
這時他用手把紙門拉開,緩緩走到我旁邊蹲下,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麼或他是誰呢,就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往我身上壓來,並且開始脫我的衣服:先是扯掉我的腰帶,接著把浴衣褪下露出肩膀、胸部、腰跟屁股。
我覺得有點熱,低喘了一聲。
那個人開始舔我的乳頭,溫熱濕滑的感覺讓我的頭幾乎要炸開!可他沒給我反應的時間,手隨即往我的大腿上摸,並且一個用力就分開了我的雙腿,最私密的地方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月光中。
我可以感覺到他正把手指放進我的私處,我不禁「啊……」了一聲。
「新吉哥……」
我低低地叫著,是啊,這房子裡唯一的男性就是新吉哥,不會是別人啊!
「你是新吉哥吧?」
我嬌羞地問,卻沒打算聽答案,因為我已經肯定這個在我身上恣意愛撫、發洩的人就是新吉哥了!是因為今天看到了我的裸體,所以才半夜來偷偷地與我交好嗎?我有點開心,我早就喜歡新吉哥了,可是我沒膽子告訴他。
新吉哥可是上東京唸書的,東京的女孩子一定比我漂亮得多,我不過是個醜丫頭。
他對我笑了笑──透過月光,我知道他笑了,但是卻無法看清楚他的臉──接著說:「不對,我是河童!」接著就把他的東西往我體內用力塞進來!
我忍住沒有叫,雙手緊緊地抱住他,雙腳盡可能地分開,讓新吉哥可以盡情地蹂躪我的身體,有點痛,但是我很開心。
隔天、再隔天、之後,新吉哥的態度依舊,也一如往常地住在我家。
白天他待我就像之前那樣,不冷不熱,可到了晚上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,總是把我弄得全身癱軟,好幾次我差點睡晚了被母親發現衣衫不整的樣子,幸好母親身體不太好,沒發現我跟新吉哥的關係。
夏天,就這樣結束了。
新吉哥在夏天結束時回到東京,翌年春天從學校畢業,聽說立刻娶了媳婦。
即使夏天再來,新吉哥──也不會再到我家來了。
可是,我照常去沼澤游泳。
然後就會有手伸出來摸我的腳、我的胸、我的腰。
我知道,回到東京的新吉哥其實是河童,真正的新吉哥現在還待在沼澤中繼續愛撫著我。
證據就是,他愛撫我的手勢、方式,都跟那一年夏天的晚上一模一樣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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