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香
「好點了沒?」難得好心的帶著慰問禮過來探望藤原家那ㄧ個受傷的病貓咪,卻看見受傷的貓咪坐在床上,雙眼無神。
……該死,沒了眼鏡,看起來反而比較討人喜歡了。
「藤原鷹通,你還好嗎?」伸手在他的眼前揮揮,失神的小貓眼神一驚,愣愣的注視在他眼前晃動的手。
伸手把那個會動的東西抓住,湊到眼睛下細看,鼻尖的氣息吹在友雅的手掌上,嗚嗯……
「友雅大人?」
喂喂,你是狗啊?還是什麼?友雅有些無奈,他的手上是有什麼特殊的味道還是什麼?
「身體怎麼樣?還好嗎?」友雅坐到床邊,伸手撫摸鷹通的額頭。
「好多了,友雅大人操心了,這點小傷不要緊。」鷹通溫柔的說,因為就寢時他不綁頭髮,亮麗的長髮披在肩膀上,月光反射過後,表面微微有些墨綠色的光澤,配上因為沒了眼鏡有些迷濛的雙眼,竟然讓友雅有了月神下凡的錯覺。
月之神,美麗而純潔無瑕的優雅之神。
「眼鏡呢?沒了眼鏡不方便吧?」友雅笑著說,鷹通的眼神對不準焦距,老是沒辦法跟他對上眼,正好讓友雅有了好好觀察他的機會。
平日哪可以這樣子盯著他看啊?早就被他用溫柔的訓誡訓回來了,老說身為貴族要有貴族的知覺跟覺悟,不要老是這麼輕佻不知輕重,用這種眼神盯著一個男人看,會被傳出不好的流言……等等之類的。
不過,頭一次知道鷹通的眼睛,其實很亮很柔美,水水亮亮的薑黃色眸子,清楚的映照著友雅的身影。
「沒了眼鏡什麼都看不清楚,只有一團糊糊的影子。」鷹通帶著抱歉的笑容,看向友雅:雖然又沒有對準。
「真可惜,今晚的月亮很美呢。」友雅用著惋惜的語氣說,鷹通很喜歡賞月,一聽到今晚的月色很美,不禁露出後悔的表情。
早知道應該多做一份眼鏡當備份……現在連月亮的光芒都是模糊糊一片,這樣哪看的到月亮是圓是缺、是明是暗?
嘟起嘴巴,懊惱的看著窗外,鷹通的表情此實像極了個孩子,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。
「這麼想看月亮?」友雅柔聲問著,趁著情勢往鷹通的身上靠,藉病人眼睛不便之名行偷吃豆腐之實。
「要是再配上一壺好酒,一定是個很棒的睡前消遣呢……」鷹通可惜的說,絲毫沒有發現來探望自己的男人,此時已經快將身上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了,只差個幾分自制與理智,只可惜鷹通顧著沉溺在惋惜的氣氛中,沒察覺。
「鷹通大人真懂的消遣,不過,鷹通大人欣賞的應該不是月亮,而是氣氛吧?這樣子看不到月亮,也沒什麼關係的……」友雅刻意壓低聲音,用極富磁性的嗓音在鷹通身邊說,鷹通沒感覺到不對勁,倒也不是說他太遲鈍,失去了眼鏡對他來說很嚴重,一切的五感知覺去了大半,只覺得一切世界在打轉。
「可是看不見月亮,根本不叫賞月吧?」鷹通懷疑的問。
友雅笑著抱起鷹通,不意外的耳膜承受了鷹通的尖叫聲,幸好平時訓練有素,對女人的尖叫聲他可在行了。
可是沒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比的過現在在自己懷中的人兒。
如此悅耳、如此甜美。
越過門,到屋簷上坐下。
「友雅大人你在幹什麼?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……」著急的擺動四肢,失去了唯一與外界接觸的憑藉,鷹通就像個孩子一般慌張無措。
「噓,鷹通大人,注意聞……有聞到山茶花的香味嗎?」友雅輕聲哄著慌張的鷹通,鷹通靠在友雅的懷中,照著友雅的話,靜下心,雙手還是緊緊的抓著友雅的衣服,生怕一個鬆懈之後就掉下去了。
他可沒把握,這個男人的反應神經會好到接住他。
「山茶花……開了嗎?」空氣中些微的山茶花香,讓鷹通的精神稍微鎮定下來了,乖乖的依偎在友雅懷中,讓全身沐浴在山茶花的溫柔中。
「似乎是今天開的花,你沒發現?」友雅溫柔的替鷹通把頭髮整理到耳後,低低的嗓音迴響在鷹通的耳邊,襯著空氣中逐漸濃厚的山茶花香,讓鷹通有些飄飄然的暈眩感。
因為未曾被人這樣子呵護過,才會有這樣的幸福感?
「眼鏡破了,看不到。」鷹通老實的說。
「那就別用眼睛,用你的嗅覺跟全身的觸覺,去感受山茶的美……」抱緊鷹通的身體,夜晚有點冷,正好他友雅什麼沒有,光裝飾用、實質用途零的外掛衣袍最多,正好披在鷹通身上,替他的體溫維持在一定狀態下。
聽說平常不會感冒的人一感冒起來就不得了。
也聽說天才要是感冒也很了不得。
總而言之,他不希望自己懷中的人,受任何一點點風寒,一點點傷害。
更別說今天這樣子的傷害,他有多自責了。
「……友雅大人,你這麼晚還待在我這裡妥當嗎?」鷹通有些擔心的問。
友雅望著自己懷中的人兒,他的眼神很清澈明亮,寫滿了對他的關心。
「你擔心我?」友雅悶笑著問。
雖然他知道鷹通給他的答案絕對跟他想的一樣,八成是,要是被傳出去你這麼晚還在我這裡會被人說閒話的……一類的話。
「你要是被傳這麼晚還待在一個男人的房子裡,天知道跟你敵對的大臣們會傳成什麼樣子……」
友雅笑在心裡,就知道這個男人會說這類的話。
「別想這些了,我可是沒跟別人一起觀賞過山茶花的,好好品嚐屬於山茶花的艷麗……」友雅輕輕的抱著他,溫柔的在他耳邊說著,鷹通臉一紅,頭低低的,再也沒有心思去品嚐那一陣陣山茶花的清新香味。
友雅輕輕笑著,用全身包住鷹通的身體,鷹通縮成一團的讓友雅擁抱,換成平常的他,才不會乖乖的被一個男人護在懷裡悶不吭聲。
今天他是怎麼了……?
「是月亮在作祟吧……」低聲自言自語。
「嗯?」友雅低下頭發出單音節。
「沒有……」鷹通回答著,雖然他很清楚,跟在天空模模糊糊的月亮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用於光注視著在上頭的男人,那男人,有一雙溫柔的眸子。
就當成月亮作祟吧,月下瀰漫著的香氣,是讓氣氛更顯淫靡的催化劑,讓月光佈滿全身吧,就把這樣的景致,寫作「月下香」吧。
友雅抱著已睡的鷹通進屋內,替他蓋上被子。
這個人哪,睡著的時候像個天真的孩子,全然沒有防備,就這樣靠在他的懷中,全然依賴。
吶,鷹通大人,你知不知道,山茶花的意義呢?
曾聽聞,不同的顏色,有不同的寓意。
紅色的山茶花,代表著謙虛與高潔、絕對的理智。
白色的山茶花,是誰都無可比擬的魅力與保守的愛意。
有感覺了嗎?在我心中,你,鷹通大人,你就是山茶花的代表。
會不會,其實山茶花,是為了輝映你的完美,才在這世上盛開的呢?
鷹通大人,我可以自私的在我心中,喊你一聲:
我最愛的,樁……嗎?
紅色的山茶花,代表著謙虛與高潔、絕對的理智。
白色的山茶花,是誰都無可比擬的魅力與保守的愛意。
有感覺了嗎?在我心中,你,鷹通大人,你就是山茶花的代表。
會不會,其實山茶花,是為了輝映你的完美,才在這世上盛開的呢?
鷹通大人,我可以自私的在我心中,喊你一聲:
我最愛的,樁……嗎?